他愣神时松了阿福,才见那佝偻之人趴在地上好生拾捡,狗一般的卑贱,又将那珍贵的方块乳糖吹吹灰塞进油纸包中。
这厢才有回忆涌上来。
——阿福,从未有人给我买过糖。
重击般一拳拳砸在魏莫紧锁的心门上,未曾受过的暖成了撕裂他伤口的刀,激起魏莫层层叠叠的恼羞成怒。
阿福阿福。
阿福不过是他圈养的狗。
阿福只能敬他,怕他,又怎能……同情他?
一个挑粪下人罢了,岂敢如此来羞辱他?
失控一般的狂躁浮现,魏莫一把拎起地上的阿福,将人压至路旁草丛中,阿福头被按进泥土里,左颊擦过锋利的草,生疼得厉害。
耳边主子魔魇一般的冷笑咒骂起来:“还当你是个老实的,谁知竟有这般野心,怎的,阿福,想做通房?想做妾?还是做妻来压我一头?”
阿福天旋地转地叫摆弄。
静了,才嗅到鼻尖的泥土味与青草甜混合,如此细细听了才觉得心里缓缓叫冷水浇灌,不算刺骨,却也叫那温暖凉却。
他四肢百骸都僵住。
是啊。原想,是他主仆不分了。
小六,小荷妹妹,刘管家,连带着如画小姐都将主子当做主子。
他总是蠢的。
竟不想将主子作主子,想将主子作人对待。
可肌肤之亲又渡过几层劫才叫心思贴近呢,他叫捏碎了从不愿做主子的附属。